本文即 《凉宫春日的随笔》 的诞生,一部分是源于■■■■■■■■■■■■■■■■■■■■■■■■■■■■■■■■■,另一部分则源于最近一段时间我接触到的其他一些文章与材料。于是我想,是时候补充一下之前的 《凉宫春日的杂谈》 ,并且记叙一下我对某些问题的新的思考了。

首先我想■■■■■■■■■■■■■■■■■■■■■■■■■■■■■■■■■■■■■■■■■■■■■■■■■■■■■■■■■■■■■,并且这几天在纸上打了一些草稿,直到今天才趁着发烧请假在家的机会,誊出了这篇博客。其次,我在 《凉宫春日的杂谈》 里讨论的完全不是什么教育制度,也不是■■■■后来突然笔锋一转谈到的选拔制度,我只是在该文中介绍了一下由凉宫春日系列所引发的、我对于如今中国高中生普遍遭受到的物化与异化这个现象的一些思考罢了。至于所谓“简单化”,那更是自然不过了,因为我本来就只是从阶级角度出发,谈论了学生的物化与异化这一个方面一个视角而已啊!

至于■■■■■■所提到的“我们深恶痛绝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教育制度”,我并没有很好地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需要注意到的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高中教育体制并不是那么普遍的。例如晚自习制度,我们只需要动动小手指百度一下,就会知道我们亲爱的邻居日本与大洋彼岸的美丽国的高中的时间作息制度是怎样的。如果我们再宁愿为此多花掉一些流量,我们还可以认识到美丽国的大学是怎样的选拔制度,又是怎样的商业化和世俗化,以及日本的劳动力市场现状又是怎样的,由此又会造成什么样的情况。综合考虑这些信息,我实在是无法与“深恶痛绝”一词发生共鸣。或者,如果您的逻辑链条是“将教育制度的问题归结于阶级矛盾——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存在阶级矛盾——理应是令人深恶痛绝却是慈眉善目的——提出质疑”的话,那么我不得不在心里发问,您对于我们所处的这片土地上的这个源自于社会又凌驾于社会之上并日益与社会相异化的力量的性质是否有一个认知呢?如果您没有感觉到(或许有?我不清楚您的情况)这个力量或许是比西方资本主义更为保守的资本主义力量的话,我只能遗憾地说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而我纵然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此对于这个话题做出任何的解释与评价。不过出于对于您同样是多年来做学生的实际经验的信任,我相信您更可能是“看到了比较实际的问题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这一大段话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可惜的误会。我们在某些地方完全可以达成共识。因此我诚挚地邀请您,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进行进一步的交流。

本文会试图对于选拔制度做一些极为粗浅的思考与讨论。

人们向来呼唤一个公平的选拔制度,可是什么是公平的选拔制度呢?怎么样才能是公平的呢?有些人认为,对于被选拔者来说,付出的越多,从而获得的机会就应当更多,这种基于被选拔者努力程度的选拔,是比较能使人接受和信服的。可是有另一些人提出了质疑,为什么不以被选拔者的能力作为标准,任人唯贤呢?

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所谓的公平选拔到底是服务于谁的?

将被选拔者作为主体,重视被选拔者的付出与努力的过程,实现多劳多得,这是服务于被选拔者的公平。

将被选拔者作为客体,重视选拔者的利润最大化,将被选拔者视作货架上的商品,只根据一个个的标签考察商品的最终的性能,选拔最符合选拔者需要的人,这是服务于选拔者的公平。

于是又有一些人探出头来,高呼调和,融合个人努力程度与个人能力评价综合作为选拔标准,似乎是实现了“公平”的选拔制度。果真吗?

在私有制的社会中,是无法实现真正公平的选拔制度即基于个人努力程度作为选拔标准的制度的。在成绩现实化为学习的结果并且学生物化为原材料和商品的过程中,学生个人的活动,学习的过程是不会被选拔者加以考虑的,他们只是以成绩作为最终的标签,按照资产阶级与市场的愿望进行分拣与发货。在人与人之间与生俱来的生理上的不平等的基础上,还存在着私有制所必然导致的个人的发展条件与发展环境的不平等。在这种不平等的前提下构建起来的以成绩作为普适标准的选拔制度,事实上仅仅服务于选拔者即资产阶级,仅仅以选拔者的目的即资本的积累为转移,仅仅与选拔者的利益为标尺的这种选拔制度,当然不可能是真正公平的。这种选拔制度,只是为资产阶级选拔合格的雇佣奴隶罢了。

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时期的探索,在那时,一部分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那高高在上的孤僻姿态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工农兵学大结合的、与社会紧密相连的为人民服务的知识分子。教育是为了什么呢?资产阶级的旧教育,不就是为资本主义培养奴仆的同时,再生产社会的统治阶级即资产阶级吗?作为将普罗大众与少数人分化开来的选拔制度,不正是这项工作的得力工具之一吗?为什么有人在害怕让所有人都能接受到高等教育?为什么有人在害怕所有人的全面发展?归根结底不就是资产阶级稳住统治宝座的诸多手段之一吗?那么,要想打破旧学校对人民群众的精神奴役,要想摆脱旧教育下学生遭受的物化与异化,要想实现人的平等的、自由的、全面的发展,难道除了打破这一切的根源即私有制,难道除了阶级斗争,还有别的路子可走吗?

“要为国家选拔人才。”国家?谁的国家?是人民群众的国家吗?是组织起来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的国家吗? 为资产阶级当走狗,就是当人民的刽子手。为什么只能选拔一部分人做人才,不能人人都做人才吗?让每个人充分发挥自己的兴趣与特长,让每个人获得全面的发展,让每个人都能成为可以参与到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的人,真正具有当家做主的能力,这有什么不好呢?当然有不好,那就是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资产阶级老爷们相当不好。他们会把嘴都气歪的。因为在人人全面发展,人人当家做主的社会中,靠产业后备军维系与加固的锁链将再也禁锢不住无产者;在人人摆脱了庸俗的思想的强制性灌输的社会中,老爷们拼命隐蔽的剥削与压迫将在众目睽睽下无处遁形。

“高等教育是给有能力的人上的。”果真如此吗?北京、上海的老爷们的少爷千金们,果然是全靠了学力升入高校的吗?河南很大,大到有上百万高考考生;河南又很小,小到装不下一座大学城。果真是山东、河南、江苏等地的考生中没有能力的人多吗?所谓的能力,是否也要包括经济能力、地区教学资源乃至于家庭的社会权力关系在内呢?私有制下出于分化人民群众而导致的教学资源的分配不均,在单一学校内尚且如此明显(实验班与普通班),在地区之间则更是一目了然了。少爷千金们可以通过高尔夫入学一众985、211和双一流高校,以这种绝大多数人平常根本不会接触到的东西作为高等教育的通行证,怎么,难道高尔夫也是所谓能力的一部分吗?有人叫嚣着脱不下来的长衫,鼓动过剩的大学生下放工厂单位,殊不知有多少普通劳动人民的子女,连这件脱不下来的长衫都穿不上呢?他们果真是没有能力吗?

“不是制度因素,是经济发展还达不到,是生产力还不够。”唯生产力论、经济决定论的观点,就是出自于对于历史规律与社会规律的唯科学主义理解。社会规律作为规律,在客观性,必然性,可重复性,普遍性等方面与自然规律是没有区别,但是如果将社会规律简单地与自然规律等同,“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那么只能是“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诞无稽的空话”(恩格斯语)。社会规律的承担者是人,没有人就没有社会规律。我们考察每一个社会现象,如果只从单一的经济因素出发,忽略了人的自主性与能动性,就会走向历史观上的机械决定论与宿命论,得不出真正有利于社会进步的结论来。

不可否认的是,选拔制度之废除,只有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物质生活高度丰富的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得以实现。但是在此之前,至少公平的选拔,而且是以人的努力程度为标准的真正公平的选拔,是可以在生产资料已然收归社会公有的社会主义社会实现的。在那里,人人自由而平等,不再受任何虚伪的庸俗的思想的浸泡,个人能力的发展,将完全取决于个人努力的程度,而非金钱或权力,或社会地位又或社会关系。社会主义并不养懒汉,社会主义养的是自主的独立的创造性的人。 社会主义打破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受的禁锢,给他指明解放自身的道路。 教学资源的开放共享将会大大弥补个人之间生理上的环境上的不平等,并且在此之前,经济因素所造成的不平等已经被公有制所消除了。因此,社会主义的选拔将会是建立在本身公平的基础上的公平选拔,对经济、身处的环境、发展条件等一切外在因素的不平等的消除,将会是这个公平选拔制度之所以平等的大前提。在那里,学生不再是为了少数资产阶级的利益的需要而学习,而是为了个人的全面发展,从而为了每个人的全面发展即社会的发展进步而学习。应试教育与附庸其上的填鸭式教学,将会成为无用的垃圾,它们甚至没有资格“放到古物陈列馆去,同纺车和青铜斧陈列在一起”,而是直接被解放了的人民扔进历史的垃圾堆。

教育应当是面向人民的教育,应当是服务于人民的教育。 以培养雇佣奴隶为目的的吃人的资产阶级旧教育已经吃掉了太多的人了,它的累累罪行。它对人民的伤害,已经从各地无数跳楼学生的血泊中清晰地映照出来了。旧教育对于人民的分化,已经从北京四中舞会迷乱的灯光中,从学生高尔夫大赛的招牌里照射出来了。旧教育再不能存在下去了。一种生产关系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为生产力的桎梏,首先意味着它从现实的人的发展形式变为了人的桎梏,变成人自主活动的桎梏。教育制度也是如此。而只有变革生产关系,变革教育制度,才能够带来生产力的解放,同样才能够带来人的解放,带来人的自由的推进。

用愤怒的火种点燃无产者与觉醒学生的火炬吧,把旧教育这个行将就木的食人野兽彻底烧为灰烬吧。全中国奋起的学生与坚强的工人阶级,将会是包括旧教育制度在内的一切陈旧的铁链的掘墓人与送葬者。

2023年4月24日 19:17:01